妻子从花鸟市场买回一只鸟，八哥，连同精致鸟笼。妻不无得意地说：养小狗费神，还是养鸟好，以后还会讲话，好玩。
从此，暂不会讲话的八哥成为家庭一员。八哥身材修长，羽毛漆黑无一丝杂色，嫩黄色的长长的嘴巴，尤其是那双圆圆的眼睛特别有神，只要看到有人靠近了，就会滴溜溜地转，并极其活泼地跳来跳去，甚至翻起跟头，像是撒娇。每到傍晚，八哥都要啾鸣一阵，那声音忽高忽低、时长时短，婉转，悦耳，轻盈，给人一种走进了树林的奇妙感觉。
王俊/摄
月余之后，妻笑说：得让它学说话了。当初买这只八哥时，老板就信誓旦旦说过：只要你教它，这只八哥很快就会讲话了。听说教鸟说话最好从简单的两个字开始，那就用“你好”吧。那时我们都要上班，即使休息日，也不可能整天呆在鸟笼旁不停地对八哥说“你好”。于是，翻出过去时兴一时的录音机，将“你好”二字录入，然后放到鸟笼旁，让“你好”绵绵不断地响彻在凉台上。一天，从楼下经过的同事听到了，不知何故站在那儿笑问：老袁你在干啥呢？是不是在教孩子讲话呀？我哑然失笑，说出谜底。同事感叹：你可真有雅兴呀！同事说得对极了，只是这种雅兴十分有限。连续放了几天“你好”，八哥依然无动于衷，丝毫没有说话的迹象。八哥没有学会说话，还影响别人生活，失望之余，干脆将录音机关了。
就在我们对八哥说话不抱什么希望时，它竟然“无师自通”了。那天傍晚，刚下班回来的我疲惫地坐到凉台上，顺手抓了一把鸟食放进鸟笼内，然后泡了一杯茶，刚喝了一口，就听到八哥“你好”的发音。那声音有些像老外说汉语，但我还是大喜过望并有些不敢相信，连忙说着“你好、你好”来逗引它，可八哥却只顾吃食，旁若无人。就在我转身进屋时，再次听到了“你好”的声音，而且八哥那双眼睛还在巴巴地望着我。“你终于会说话了。”我高兴地用手轻抚它的羽毛，又奖赏它一把鸟食。
从此，“你好”的声音便时常从八哥的嘴里发出来——之所以说时常，是因为它凭兴趣，强求不得。尽管如此，还是乐得我们像是家里又增加了一员。
闲暇时，手捧一杯热茶，静坐凉台一隅，看着八哥不断舞动着黑亮的躯体，偶尔啼鸣，有时“你好”，不觉心静如水，由衷感慨：小鸟不愧为人类的朋友。